“我同你是一种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棋手。”萧灼回过身去,面对着苏煦,直言道:“也都是锋芒毕露的棋子。”
“遇到一盘好局,互为棋手未尝不可,遇到一个好的棋手,互为棋子也无可厚非。”苏煦仰头看着苏煦,宛如看着心中的天仙,得意的笑道:“我不在乎。”
“因为你是无赖,所以你不在乎。”萧灼摇了摇头,冷嗤道。
“我只在乎你。”苏煦脸上的笑容不仅不减,反而更加灿烂,燃烧了萧灼的心火。
“你这不是在乎我,你这是要改变我。”萧灼心火燃烧着,烧的越发旺盛,直到蜡烛燃尽,挑灯回味才发觉:“可我是萧寻安,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萧寻安,不是你苏明筠的附庸。”
“萧寻安,你有没有良心,我也不是喜好男色之人,你用得着这么贬低我吗?”苏煦滚下床来,伤口被牵动,疼的他叫喊一声,又将心中的那口气咽了下去。
萧灼见状,上去搀扶,将苏煦扶上床去,气喘吁吁道:“苏明筠,我没有贬低你,是你自己一直在贬低你自己。”
“好,好的很!”苏煦安静的趴在床上,没有了刚才的激动,眸中再无半点波澜:“萧寻安,你很好!”
“那便不用苏大人提醒了。”萧灼面无表情,宛如换了一副面孔,陌生到连自认为了解萧灼的苏煦都认不出来。
“本相原本以为,萧大人费尽心力对付本相是因为怀恨在心,可萧大人同本相说过,是因为本相的眼高于顶,所以才……”苏煦本以为只要自己平静下来,萧灼就会慢慢接受,可没想到萧灼才是玩弄人心的好手,他带着伤忍着痛激动到几乎晕厥:“现在看来,也不是本相眼高于顶,而是本相根本就是个瞎子,才会看上你。”
喊完这些,苏煦也就没了力气,像只绵羊似的软绵绵的趴在床上,半开半合的双眼透着垂危之态。
“苏大人明白就好。”萧灼眼底血色徒增,语气却是难以想象的平淡:“那本相便不叨扰苏大人了。”
说完,萧灼就朝外走去。
苏煦一听,冷眸一沉,深邃的眼底韵着刀锋般的寒光,以携霜裹雪之势大喊道:“萧寻安,你给我回来!”
慌忙中,苏煦抓住了萧灼的衣袖,浑身抽搐着,似是在忏悔刚才说的话。
紧紧攥着萧灼的衣袖不放手,任由萧灼如何扯动,苏煦就是不松手,“寻安,别走,好不好?”
我求你了,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渡过漫漫黑夜,不想一个人挨到天明。
同苏煦拉扯着衣袖,萧灼眸色渐深,印上心事:“放手!”
听到“放手”两个字,苏煦心中浮上了一层血雾,闷的他喘不过气来,手也抓的更紧:“不放!”
萧灼眼底掠过一抹厌恶之色,想到没想就利落的扯断袖子,大步向门外走去。
望着萧灼转身离去决绝的背影,望着他留下来的一截断袖,苏煦心中五味杂陈,苦不堪言。
“你出来干什么?”刚一出门,就看到常清堵在门口,同他冷静的分析道:“他万一死在清山上,怎么办?”
“他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死在清山上?”萧灼低着头小声嘟囔道。
一阵迟疑过后,又抬头看着常清,不知道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师父是否话里有话。
“萧寻安,为师问你。”常清直视着萧灼的眼眸,“你厌恶他吗?”
萧灼摇了摇头,显然是谈不上厌恶二字。
“那便回去。”常清挑眉道:“说到底,他也是清山的客人,你不去照顾他,为师还得令派人去照顾他。”
萧灼:“……”
那还不是因为师父您那一刀,不然需要照顾他吗?
萧灼前脚刚出门,后脚又被师父推了回去。
“安安,你回来了。”看到萧灼进门的那一刻,苏煦眸中漾出春光,“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萧灼心想莫不是他与师父的对话被他听到了,还是早就算到自己一定会回来?
“因为我知道……”苏煦朝他抛了个媚眼,温柔道:“我家安安舍不得我。”
听到这恶心的话,萧灼立马转身,却被常清关上了门。
萧灼:“……”
这师父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
被锁在门内的萧灼无奈的转向苏煦,一步一步走向床边,破罐子破摔道:“本相今晚睡这,苏大人若是想轻举妄动,小心葬身清山。”
“我都听安安的。”苏煦配合的点了点头,身子往墙边挪动着,特意给萧灼腾地方,他拍了拍床边,嘴角勾起难以掩盖的笑道:“安安睡这里。”
“叫我萧大人。”萧灼迅速的上床,给了苏煦一拳:“苏大人,切记。”
苏煦“哦”了一声,就睡下了。
当然,他是装睡。
可萧灼累了一天,身累心更累的很快就睡着了,苏煦慢慢的睁开眼,不打扰萧灼睡梦,只是静静的看到天亮。
晨光熹微,天接连色。
默默的看到正午。
日光盛情,云烟碧升。
在萧灼睁开眼的那一霎那,苏煦闭上了睁了一夜的眼。
萧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向还在睡梦中的苏煦,一边张开双臂扭腰,一边吐槽道:“这么能睡,猪吗?”
想起苏煦身上还有伤,就没有将他踹起来,而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
一开门就看到了常清站在门口,萧灼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小声道:“师父,您在这里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