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呂子芙扭著手中繡帕,一時衝動叫住他,竟不能言語。
「呂小姐若沒事,韓某告退。」
「等等,」呂子芙焦急出聲,「我與楚王的婚期定於今年十月。」
「恭喜。」
輕飄飄毫無遲疑的話,令呂子芙心中一痛。
強笑著從袖子裡拿出一支碧玉洞簫,「這支蕭是老師雲遊至遼國而得,天下只此一支。阿芙送給公子,願它常伴公子左右。」
韓韞玉站著沒動,「呂小姐的心意韓某領了,只我與小姐毫無交情,收小姐如此貴重之禮,實在不妥。」
「我……」
「韓某告退。」
呂子芙雙眼泛淚,沖他喊道:「那年賞月宴,你為何要幫我?」
韓韞玉微愣,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慶豐四年中秋,皇后娘娘舉辦了賞月宴,貴族子弟人人均需參加。
當時他見一名女子於月光下撫琴,彈到一半面色不佳,琴音斷斷續續。
他以簫聲替她掩蓋。
「因為你像我一位故人。」韓韞玉說。
她的身形與蘇希錦相似,可蘇希錦絕不會出現那樣倉惶的表情。
事後他自己都覺得魔愣了,蘇希錦在向陽村呆得好好的,怎會突然來到京城,還參加宮中賞月宴?
許是初到京城多番遇刺,又遭投毒,危機四伏間,就格愛捏著血玉,懷念向陽村的平靜時光。
中秋宴後他稱病閉府,除了皇上召喚,極少與人來往,原來那人竟是她麼?
「若我無意的舉動讓呂小姐誤會了,」韓韞玉歉意十足,「這就給小姐陪個不是。」
呂子芙雙目含淚,那年賞月宴是她的主場,姑母特意交代要壓謝婉一頭。誰知臨到頭時月事來了,腹痛如絞。
她該感謝他的幫助,使自己獲得第一才女的稱號。可人就是這麼貪心,獲得了名利,又肖想其他。
尤其女子,愛情是一生的魔咒。
事後她向韓府送去謝禮,禮物被退回。她以為是她送的不對,又6續送出,皆一一被退回。
後來又在宮中相遇多次,她都主動打招呼,然他神情冷淡,並不熱衷。
她並不在意,也明白他對自己無意。然近水樓台先得月。京中之女,論家世、名聲誰能敵得過自己?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靠近他的理由。
且他並不知,賞月宴並非她第一次見到他。
思及此,她回神,固執地問:「那位故人是……」
「呂小姐慎言。」
韓韞玉冷冷打斷,「此乃韓某私事。」
呂子芙不甘閉嘴,心頭恨極。
她乃皇后親侄女,皇上親封第一才女,論尊貴家世哪點輸給一個不知禮儀,毫無底蘊的鄉下女子?
此處人多嘴雜,韓韞玉怕引起誤會,不再多言。
他告辭離去,向後走了幾步,對蹲在牆角柳樹下看熱鬧的幾人道,「看夠了吧?還不出來?」
周綏靖幾人打著哈哈,如串果子一般,一個一個從牆角擠出去。
蘇希錦一指周綏靖,率先撇清關係,「他拉我過來的。」
說著還搖了搖被他抓住的手,增加說服力。
韓韞玉眉頭一皺。
「對,是皇叔拉我們來的。」六皇子與解儀坤有樣學樣。
周綏靖狠瞪幾人,沒義氣的傢伙。
他鬆開蘇希錦的手腕,上去攀著韓韞玉,「艷福不淺啊,給哥哥說說被名門貴女求偶是什麼感覺。」
「口無遮攔,」韓韞玉擰眉,什麼虎狼之言,他看向蘇希錦,「什麼時候回府?」
「現在,」蘇希錦道,「怎麼了?」
「稍我一程。」
「喂,」周綏靖嚷嚷,「你還沒說是什麼感覺呢。」
韓韞玉不理,自上了馬車等候。
周綏靖無法,一把抗起六皇子,「走,皇叔帶你騎大馬去。」
車內就兩人,蘇希錦剛偷聽了他的私事,此刻尷尬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