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0月25日,上午11点40分。
南翔,左翼军司令部。
离开华懋饭店后,张启在街上买了一份《大公报》,然后骑车穿越公共租界西区,北渡苏州河后沿沪宁铁路来到南翔,一路打听找到了位于南翔火车站附近的左翼军司令部。
张启把车停在门口,手里攒着一包从房间里带出来的“老刀牌”香烟,抽出几根走向值岗警卫。
“兄台,我找战区司令部政训处军事调查科的柳阳柳科长,他就在里面办公,麻烦帮忙通传一下!”
年轻的警卫看着张启递来的香烟,又见他衣着打扮气度不凡,一时搞不清他是什么来头:“请问你是谁?找柳科长有什么事?”
张启直接把烟塞进两个警卫手中,道:“我姓张,是柳科长的亲妹夫,劳驾兄台帮我打个电话!”
两警卫本来还想推辞,结果仔细看了一下手中“香烟”,竟然是用一张面值10元的法币卷成的,于是连忙接过去塞进口袋。
“你等一下哈!”
一个警卫说着,就转身进了岗亭,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码。
“喂!我是大门,帮我接战区政训处作战调查科柳科长!
。。。喂,是柳长官吗?我是大门警卫,对,有人找你,啊,对,他说他姓张,是长官的亲妹夫。。。呃,对不起长官,是,长官!”
很快,打电话的警卫就黑着脸从岗亭出来,恼怒地瞪着张启,“你。。。”
张启又递过去一根“烟卷”,对方的怒气顿时化作笑脸:“进去吧,兄弟!柳长官就在西侧3楼最里边那间办公室!”
“谢啦!”张启说着一拧油门,摩托车“轰”地就蹿了出去。
两分钟后,第3战区总司令部政训处军事调查科,驻左翼军司令部办公室门外。
“咚咚咚!”
“进来!”
张启推门而入,见柳阳正坐在里面的一张办公桌后面,见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张启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黑,喝道:“打报告了吗?出去!”
张启全当听见,直接走过去,找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问:“柳长官,今天的《大公报》您看了吗?”
“什么《大公报》?没空!”
张启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份报纸,“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笑道:“知道长官忙,所以我帮您带了一份,记得买报纸的钱要给我报销,一共50块!”
柳阳一听脸都绿了:“什么报纸这么贵?金粉印的吗?”
张启把报纸打开,指着关于“日军重型野炮兵第3联队遇袭”的报道,说:“虽然不是金粉印的,但我大老远从上海给你送份报纸过来,我容易吗?
我给你算啊!光油费就花了我20块,打听路线花了10块!还有为了能见到你,我刚才在大门口又花了20块信息通传费!这不正好50?”
柳阳拿起报纸扫了一眼,道:“光凭一份捕风捉影的新闻报道,就想让我相信你完成了任务?你不觉得这很儿戏吗?”
张启诧异地看着柳阳,好一会才道:“柳长官!搞情报的,如果连报纸新闻的真假都判断不出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干你的政训工作算了!说真的,这一行不适合你!”
“屁话!”柳阳身子往后一靠,道:“还有什么?把东西都拿出来吧,别磨磨唧唧的!”
张启一脸愤慨道:“还要什么?我任务有没有完成,你向大场前线的守军打听一下,鬼子的重炮今天有没有昨天那么多不就知道了?你是真不懂,还是想耍赖啊?”
“嗤!”柳阳不屑道:“我去犯得着跟你一个小小的中士耍赖?”
“抱歉啊,柳长官!”张启掸了掸新西装上面不存在的灰尘,道:“我现在最多算个雇佣兵,而你我只是合作关系!办事拿钱天经地义!”
柳阳早见识过张启的难缠,那是真的软硬不吃的主,于是无奈道:“今天大场方向的日军重炮火力确实少了大半,但敌军却发了疯似的向我军阵地投放了大量的毒气弹和燃烧弹,我军将士损失惨重,恐怕最多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失守了!”
张启闻言,顿时惊呆了。
历史上,大场是10月26日,也就是明天才失守的。因为日军投入了特二十四榴的缘故,国军所有的阵地都被轰烂了。
但昨天,他明明已经干掉了鬼子那两门巨炮外加一个重炮联队,可却导致大场的失守提前了,这特么该死的蝴蝶效应!
张启心中烦躁不已。
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对于熟知历史走向的穿越者来说,最怕的就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当然,事情的好坏要看你是站在哪个角度去衡量,如果你立志改变历史,甚至创造历史,那就是好事。
反之,如果你只是打算顺着历史的时间线混吃等死,同时凭借对历史的熟悉开挂,闷声发大财,那又另当别论。
很显然,一直以来张启都是属于后者,他可没有什么改变历史,开创新时代的想法。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历,他在每一个任务时空,最多只能待5年。
5年时间连前期发育都不够,还创造什么历史?创造个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