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是否真能查到自己头上,即便她真的有证据,可是当时在场的人谁又会承认这场陷害真的发生过呢。赵德馨不会把刚刚到手的权力双手奉还,萧烛年不会希望自己王妃偷情的丑闻公之于众,萧明琰不会承认他饥渴到想睡了自己的弟媳。所以他们会不约而同地否认这件事的存在,他们更不会在乎其真假,他们只会尽力掐灭此事为真的所有可能性。
一场陷害被推翻的前提是这场陷害真的发生过,尹郁欢想要举证,首先是要说服这三人承认他们极力想否认的事情。这显然不可能。
所以她注定成为这段闹剧的牺牲品。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权力的斗争中只配做一个无知的旁观者,一旦它卷入其中,结局只能是被碾碎到毫无痕迹。她注定要被困在王府中凋零落败直至被所有人遗忘。
“皇,皇后,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联合我府中侧妃赵德馨,陷害我跟昌王殿下有染,可是宁王他不信我,我想自证清白,这才偷偷来皇后这里找证据,我也是迫不得已。”
尹郁欢这两句说的畏畏缩缩,前因后果讲得倒是很清楚。皇上对皇后背后会使的一些小手段也有所洞察,对尹郁欢的叙述算是半信半疑,可此事毕竟牵涉皇家颜面,两个儿子还都是皇位备受瞩目的候选者,比起一个可有可无的宁王妃来说,孰轻孰重定然是很容易衡量的。
所以他也无意关心此事的真相,更不想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闹大后会对皇室产生影响,可她毕竟是尹恒的女儿,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让尹恒痛心。最佳的处理方案肯定是将事件终结在此刻,湮灭在这间大殿内,他不会追究她擅闯后宫的责任,亦不会怪罪萧烛年失察。他只会如众人所愿那般将尹郁欢悄无声息送回王府。
皇后又怎会不知道皇上如今的想法,她只笑世上怎会有如尹郁欢般如此天真的蠢货。面对指控,她气定神闲,“宁王妃,你在说什么胡话,好端端本宫害你做什么。前些天就听烛年说你病了在府中静养,眼下一看还真是病得不清,都跑到皇上跟前来编故事了,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快来人叫烛年把他家王妃接回去吧,别突然发病伤到皇上可就不好了。”
两个侍卫七手八脚就要把人拖下去,皇上自是不会阻拦。眼看状告无门,情急之下尹郁欢大力挣脱了侍卫的钳制,从怀里掏出一枚简约素净的指环。
“父皇,我没有胡说,我虽然我没找到皇后污蔑我的证据,但我找到了她勾结外族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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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发皇后
◎宁王妃血流不止的原因是皇后的一脚,导致了流产◎
看到那枚银色的戒指,皇后肉眼可见的慌了一瞬,她强制镇定下来,催促侍卫,“还不快点把宁王妃带走。”
听及此,皇上不再选择视而不见,他示意捉拿尹郁欢的侍卫停手,只需将其按牢在原地即可,“你凭什么认定这枚戒指就是勾结外族的证据。”
“皇上,她疯了,你怎么能听她继续胡说八道。”皇后明显坐不住了,那枚银戒是唯一可能成为她把柄的东西,她一直把她藏得很好,不可能有人会找到它,也不该有人认出这枚戒指。
被皇后插了话,尹郁欢便安静跪在一旁。她的面色呈现出近乎病态的白,倒给她营造了一种楚楚可怜之感,让人心生怜爱。皇上将视线转回她身上,“她冒险潜入或许真的有什么冤情,听她说完又何妨,郁欢,继续说。”
得了皇上的指令,尹郁欢如实道,“回父皇,这枚戒指我曾在两个人手上看到过,一个是怀山公主陪嫁的婢女阿蝶,另一个是怀山王子佟连纳手下的侍卫高谦,两位皆是怀山人士,而且这枚戒指内圈雕刻的暗纹与我曾在怀山西部王宫里见过的墙壁内饰一模一样,这不可能是巧合,皇后不可能平白无故拥有一枚印有怀山记号的戒指,她绝对与怀山西部有私交。父皇不妨从这枚戒指的来历入手仔细调查,如是来使赠予定有备案,如是双方私下往来的信物,其心可诛。”
眼看皇上要从尹郁欢手中接过银环,皇后再也按捺不住,冲着没有防备的尹郁欢,一脚将人踹开,“皇上,此人早已患了失心疯,她的话不可信啊,况且这枚戒指根本就不是臣妾的,谁知道她从哪儿偷来的东西栽赃陷害。还不把这疯子拖出去,都愣着干什么。”
然而没有皇上的命令,殿内的侍卫又怎敢轻举妄动。戒指掉在地上,谁也没有去管。
皇上沉思不语,皇后阵脚全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皇上不可能不为所动。他早就不爽于赵家在朝中取得的势力,可惜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突破口,现在破口来了,他定是不想无端放弃这次机会。
无声的等待极为煎熬,皇后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限,她回头看向紧按腹部,一脸苦痛的尹郁欢。又是一掌挥下,“到底是谁派你来陷害本宫的!”
同一时刻,一只手钳住了她未能落掌的手腕,反手一拧,皇后被推翻在地。
萧烛年进门看到的场面,便是尹郁欢跪倒在地,侍卫守在身侧却无人上前查探她的异状,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尹郁欢多半会结结实实挨到皇后这一掌。无论是何境地,她都不会一动不动任人宰割,很明显她的状态不对。
萧烛年托起尹郁欢的肩膀,“郁欢,尹郁欢你怎么了!”
“我……”尹郁欢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脸颊因疼痛微微颤抖,“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