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捋清楚到底在怕什么,他?就撑着带伤的身子,从军中出走,不知不觉晃来了这?山林中的破庙。
伤口钝痛,似在渗血,他?只?好靠在墙角稍作歇息,头脑清醒了几分?,自嘲地提了提唇角,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当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他?日日都能见?到的人,他?却忽然挪不动脚了。
随后发生的事并非他?本意,却是本能。
顾景淮闭上眼,回味了一番与她气息交缠的那?短暂一吻,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他?还活着。
姜初妤久未听见?他?答复,忽然有些惴惴不安。都成婚了,妻从夫纲,是不是别人家的夫君都也是想?亲便亲的意思?她问这?话莫非显得矫情了?
可教引女官只?教过房事,从来不曾说过男女相?吻呀!
姜初妤默默紧闭着眼,腰上环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中。
她听着自己?又快又急的心跳声,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这?旖旎的梦逐渐演变成折磨。
诶,这?心跳怎似有重声?
就在她以?为他?们要这?样站整夜时,终于听到了他?低喃了句:
“幸好。”
这?是在跟谁说话?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顾景淮松开手,姜初妤重获自由身,含羞带怯地不敢回视他?。
“你想?问的事,暂且不告诉你。”
他?此言一出,她才敢转眼看他?,圆溜溜的眸中满是疑惑。
“今夜时机不好。”
顾景淮伸袖按了按额上的冷汗,姜初妤随他?的动作一瞧,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胸口起伏得颇为明显,如在病中。
三番四次地发生这?种情况,她真是怕了他?了:“夫君哪里不舒服?”
“…被?宵小之辈偷袭,后心戳了个窟窿。”
他?说得轻巧,姜初妤却大骇,脸上哪还见?绯红,差点惊出冷战:“是中箭了?!箭镞上会否有毒?”
“处理得及时,剜去了一块,有毒也无事。”
见?她吓得满眼含着关切,顾景淮心情大好,轻描淡写地喂了她颗定心丸:“只?是刮了些烂肉,没你想?的那?么吓人,否则我还能站得住?”
也对,他?都有心思轻薄她了,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混蛋。
姜初妤嗔瞪了他?一眼:“那?为什么不乖乖养伤?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方才都说过了,暂且不告诉你,别问了。”
“…什么呀。”
姜初妤看不透他?,有些挫败,又不敢轻易碰他?,引他?伤势加重,顺势蹲在墙根处兀自生闷气。
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根本没把她的生辰祝福放在心上,存心想?害她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