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倩正踩着一双恨天高?,走几步路都要崴一下脚,这条路对她来讲更像是修行,一趟下来吃尽苦头,还没到宴会?厅就已经快要站不稳。
远远地,听到宴会?厅中传来舒缓的音乐,里面已经到了?一些人,白意很意外,转念又?觉得?不对劲,明明是家宴,怎么会?有这么多宾客?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的问题,一切都显得?不合常理。
三?人到达宴会?厅前,白清晖和?郑言已经在门口等待,两人穿得?也是一样的隆重,虽然?西装的质感照着韩凇常穿的那几套差远了?,但能感觉到,两人在穿着上?下了?一番功夫。
“来了?,我们进去吧。”白清晖迎上?前,温和?笑着,笑容中夹杂了?些谄媚。
柳玉梅瞥他一眼,一副豪门阔太的样子,趾高?气扬地往宴会?厅走,郑言则朝白倩伸了?伸手臂,白倩伸手挽上?,两人自发结成一对。
只剩白意一个人。
她拎起自己的裙摆,跟在几人身后?一起进了?宴会?厅。
童话世界好像就此开启,原以为远远看去就已经够富丽堂皇,没想?到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宴会?厅的中央是一盏大大的水晶吊灯,灯光投在墙壁上?,影子像是被切割打磨过的钻石,边角闪烁着七彩的光。
宴会?厅角落有一支小型的室内乐团,她刚刚听到的音乐声正从演奏家的指尖缓缓流淌而出,像一条蜿蜒的、没有尽头的河流,裹挟着物欲,一起奔向?童话世界。
白清晖一家的目的性很强,那样子不像是这场晚宴的举办方,倒像是来参加宴会?,如同一群觅食的野兽,四下张望,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白意知?道?自己上?当了?。
白清晖的生日在这天没错,不过这场宴会?绝不是他的生日宴,至于?究竟包藏着什么秘密,她不得?而知?。
只是这几人大费周章地将她哄骗至此处,断然?不会?是家庭聚餐这样简单的理由,并且,依照柳玉梅的脾性,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没再和?几人同行,但早在来时她就发现这庄园地处偏僻,附近没有容易打车的地方,眼下也不好走,于?是环顾四周,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了?。
她无意出风头,只想?等结束的时候再搭个顺风车离开。
不论白家对她存的什么心思,今天她确实是想?陪白清晖过生日的,她不傻,看透之后?也不愿驳了?白清晖的面子,好歹熬到最后?,也算是有个交代。
-
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超过了?白意的预期。这似乎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宴会?,因为来往的男女穿着时髦又?高?贵,但是女宾客的一个手包快抵得?上?她出国交换几年的学费。
大家相互敬酒寒暄,物欲横流的宴会?厅让她觉得?不自在,于?是便?起身去室外的花园透透气。
初春的晚上?,气温不高?,只着一件吊带礼服到底还是冷了?些。白意找服务生要了?一杯香槟,她不擅喝酒,只抿了?几口,待身上?暖了?一些便?不再多喝。
彼时,宴会?厅里的音乐停了?下来,里面不知?在说什么,时不时传来阵阵掌声。又?过了?一会?儿,音乐声重新想?起,她倚在栏杆上?,欣赏着山庄的夜景。
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氛围确实和?她之前在小说中读的关于?山庄的描写相差无几,于?是她便?自顾自地这样认为了?。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身后?传来白倩的声音,有些刺耳,颇有一种做作之感。
“我……”还没等白意说完,白倩便?挽着她的手臂,近乎强势地将她带进了?宴会?厅里。
手臂间传来白倩身上?的温度,与?自己极为不相符,让她觉得?别扭。
“我们找了?你好久,爸爸还担心照顾不周,怕你反悔来到这里呢。”白倩凑在白意耳边说,如果不知?道?的人可能真以为这两人是多要好的姐妹。原本走起来吃力的恨天高?此刻也不嫌费力了?,高?跟鞋的声音像是一声声战鼓,震得?人心烦。
白意被她挽着的那条胳膊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她的另一只手还拿着香槟,此刻显得?有些碍事。两人的步伐很快,香槟在杯壁上?碰撞得?几乎要洒出来。
等赶到了?宴会?厅里,白倩将她领到白清晖跟前,完成任务一般。
白意先是将自己的手臂从白倩手中抽出来,并自觉地和?她拉开一些距离,站定后?才发现面前还站着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皮肤黝黑,头发稀疏,一侧仅剩的几缕长发被梳到头顶上?,吃力地遮挡着那秃到发亮的额头,圆圆的啤酒肚将西装内的白衬衣撑得?紧绷绷的,几粒扣子被几条单薄的线缝在衣服上?,费力地将两片衣服勒在一起,摇摇欲坠,仿佛男人使劲一个呼吸都能将它撑破。
孤立·无援
白意莫名想起了动画片里的?熊大。
只听白清晖谄媚道,“李总,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大女儿,白意。”
李总闻言,炽热的?眼神在白意身?上上下?打量着,像是?一个捕猎者在瞧着什么可餐的?猎物,眼神在她的?胸前停留了许久。
很油腻。
白意脸色很冷,挺想戳烂这个老男人的?眼睛,但碍于白清晖的?面子,只是?将头发又往胸前拨了拨,不由得竖起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