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椅子靠着有些硬,关祥挪了挪身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挺不错的,瞧瞧这忧国忧民的劲儿,明明半只脚都没正式迈入美食圈呢,先犯愁起未来的行业展了。
关峭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此沉重的美食圈议题,还不得喜极而泣啊!
关祥闷头坐了好长时间,终于下定决心,痛定思痛,给自己安排一条安稳的出路。
不至于一旦离开关峭,自己就只能扎脖等死了。
关祥腾的站起身,转身大步奔向正在储物间检查小菜腌制情况的关峭。
进了门,关祥就大声宣布道:“爸,我要念书,我要去厨师学校,我也要去考证!”
关峭正翻看玻璃罐子里的小菜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关祥,还不等回过神呢,又被他说的这句话给整懵了。
关峭的目光从惊愕,转成了震惊,最后明显是一脸的惊恐表情。
他瞪着眼睛问道:“你这是,又想要干什么?!”
要不都说知子莫若父。
关峭一看儿子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真是心肝齐颤。
关二肥当年出生的时候,因为关峭和前妻生了争吵,导致前妻早产。
等孩子生下来,没两年就跟前妻离了婚。
关二肥是早产儿,小时候总生病,遭了不少的罪,小小的年纪就没妈妈在身边照顾。
关峭对此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对关二肥宠爱有加。
后来又因为关二肥自小体质不太好,比同龄的孩子长得瘦小,关峭到处找偏方,最后还亲手烹饪了两年多的药膳,给关二肥调理身体。
他手把手的将关二肥带大,那可真是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看待。
后来离婚后,他也没再婚,就怕后娶的老婆对关二肥不好。
这样一来,关峭的整颗心都记挂在关二肥的身上,于是养成了关二肥胡作非为的个性,平时从来不务正业,正经事儿一件不做,什么缺德冒烟的事儿,他永远是带头的那一个。
按部就班的好好学厨艺,将来子承父业,对于这件事情,关峭压根就没敢奢望。
关祥现在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他非常合理的认为这肯定又是准备要冒坏水了。
哪有当爸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关祥都不用带入关二肥的心情,直接就能挥出最好的状态。
他特别委屈,特别不服气的说道:“我要是想干什么,能选择去厨师学校吗?爸,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奋图强,好好上进了,我是有理由的!”
关峭放下手里的筷子,直接搬着矮凳转过身,洗耳恭听。
同时,为了避免自己一会受到刺激,再撞到腌菜的罐子,他又特意把矮凳往前挪了挪。
以着对儿子的了解,想听到一番让人精神振奋,热血沸腾的正常宣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想要去厨师学校,还跟着考证,那得是多奇葩,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思路啊?
关祥信誓旦旦的说道:“爸,我真的是经过了认真思考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这一次,你帮着处理李新彤的事情,真是让我特别受触动。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基本上每次我惹出什么事情,最后都是你替我摆平的。”
“我觉得,与其犯了事儿,就让你出头,不如我自己直接搞定了。毕竟你去处理,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一些差错,就像是这次,明明没我什么事儿,你还以为我也挨揍了呢,要是换成我自己去处理,肯定能更稳妥一些。”
“不过吧,我也考虑了,想要自己平事儿,肯定得需要有权利,还得有钱。这事儿你肯定比我了解,也特别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学厨这件事情,不下苦功夫,熬年头,想要做出点成绩来,那可真是太难了。我就想着,干脆趁着我现在年纪还小,去厨师学校跟着混个文凭出来,到时候,你再帮我好好运作一下,也给我弄个资格证什么的,再安排个稳妥点的职位,以后我这不也算是在美食圈正式立足了么。”
关峭听完,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胸口又闷又痛,想喷一口老血。
不过,在撑着腿,防止自己一时坐不住板凳的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把他气的够呛,但这里面还确实有点道理。
他总不能真的给这混小子保驾护航一辈子。
在早些年的时候,他其实也有过好好培养他,让他跟自己学一门手艺的想法。
他特别希望能将自己的这一身本事全部倾囊相授,可就是没办法把这混小子绑在厨台前面。
结果,现在他都放弃了,这混小子却突然醒悟了。
按理说他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是这一番话听下来,他这股差点没憋死的怒气,真是来的隐隐有些别扭。。。。。。
关峭到底没忍住,伸手一拍大腿:“臭小子!真是反了你了,有你这么跟自己爸说话的吗?敢情我费心费力的帮着你收拾烂摊子,最后你还可着劲儿的嫌弃我的处理方式呗?”
自家儿子突然‘奋进’的原因竟然是嫌弃自己没能帮着把烂摊子收拾好。
这换了哪个当爸的都接受不了。
关峭简直要被气的破防了。
“你看,这好好说着话呢,你怎么还突然就急了。”关祥凑上前,给他爸顺了顺背:“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长大了么,心疼你老是为我操心。人家不都说养儿防老,我也想替你分忧不是,你说我总这么不着四六的,就会吃干饭,等你老了,怎么指望我啊,是不是?”
关祥其实也不想这么气关峭,毕竟关峭爱子如命,打从他穿书以后,对他真是好的没话说。
可是,他也没办法,谁让关二肥就是这么个混账东西,眼下突然想要学好,有了奋上进的想法,他就怕关峭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万一起了点疑心,最后再把他给关精神病院去。
关峭被他这么一顺背,顿时心火熄了大半。
不过,他到底还是余怒未消,冷哼一声:“你这思想进步可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