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日日這般嚴格,或是出了什麼事兒?
她眼帘微闔,打量著那邊的京都軍士,步軍春服,頭戴青黑盔帽,身披格子片甲,比外州府的軍士要威武氣派多了。
說話底氣聲十足:「排一邊去!出城進城的各排一邊,站錯隊伍誤了時辰莫怪沒提醒!」
坐久了馬車,兩條腿一直曲著,恨不能立時便下地走個幾圈。
她一路從江南道的平江府北上,先走了半程水路,後遇到風雨,吐得不行,丫鬟絡雪瞧著心疼,勸小姐要不歇幾日回程算了。可姝黛既都出來,路子還沒謀好,怎能打道回府讓人看笑話?便又改乘馬車進京。舟車勞頓,難掩幾分倦軟。
姝黛徐徐收回目光,瞥向對面角落賣煎餅的攤子。
攤主將面用水拌成糊狀,鍋中刷一層油,攤成薄餅,其上再倒入雞蛋一個,攤平後撒上野菜末、蔥花和火腿片,再夾入油炸燴,熱騰騰地起鍋切兩段,刷上甜麵醬。
還有旁邊的果飲子小棚里,用不知名字的水果,薄綠皮兒,紅粉的果肉,榨出誘人果汁。即便隔著距離,好像都能聞出酸甜的口感。
她便抿了抿唇,囑咐絡雪去買幾樣過來嘗嘗。
小姐慣是不拘口腹之慾,還怎麼吃也不胖的體質,臉頰雪嫩皙瑩,下巴秀致,哪的肉都長得將將貼切。
絡雪跟隨多年,也學了喜好,早便瞧得眼饞。連忙應聲「誒」,喜顛顛朝攤子走去,把等待的枯燥都一掃而光。
正是太陽逐漸落山之際,進城出城的人頗多。
姝黛便無聊聽起了周圍人們的議論。
一個婆子詫道:「今日怎的嚴格起來,刑部郎中都親自到城門下查驗?」
商販唏噓:「你是不知道,昨夜互市監家的庶公子也失蹤了。這連日來,採花大盜頻繁綁走俊男美女,凡失蹤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偶然那麼幾具丟出,也被折磨得形容枯槁慘不忍睹。話傳到聖上耳朵里,顏大怒,責令限期破案,大理寺急得熱鍋上螞蟻,故而刑部也摻和進來。」
婆子又問:「既是採花大盜,為何婦人小姐也要查?」
答:「那採花大盜男女通吃,卻無人見過其顏面。一傳說高大威猛形如夜叉,一又傳有美人痣,丰韻美俏娘,讓人摸不著頭腦,當然都要嚴查……對了,這位小哥你生得標誌,還敢此刻進城,仔細夜半把你抓了去消遣!」
被指著的後生羞憤,忙往娘子身旁一避:「我已成親,那採花賊要抓的是純男處-子,與、與我何干?」
姝黛支著耳朵聽,一貫只聞鄴京如華胥之城,青樓畫閣遍布,香車寶馬,人們夜不閉戶,半夜還宴樂吃燒烤呢,沒料到竟有這種事。
她生長在平江府,八百年如一日的,除了街坊鄰里那些偷人偷物的八卦,就沒聽說更誇張。
卻沒往心裡去,聽過就過了。
絡雪買回了三份雜糧煎餅,給趕車的車夫也帶了一份。表面酥黃香脆,塗著一層鮮甜醬;還有外藩傳入中原的番石榴果汁,比剛才她老遠看得還誘人。
她便解下面帕,悠然食用起來。
吃完餅,也就輪到了她們進城。
士兵過來掀起帘子,絡雪遞上戶籍的過所與公驗。士兵瞥了瞥,見是兩個小姑娘,沒什麼問題,隨後又朝馬車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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