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陈天瑜,名字听起来很文雅,人却不是,他是个恶劣的男a1pha。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家是底蕴丰厚的大家族,大家族嘛,关系错综复杂,往上数有几位资历深的老家伙镇宅,往下数是他爸那辈争权夺势,到了陈天瑜这一辈斗得只剩他爸那一支掌权,所以他一出生直接无痛继承“皇位”。
你以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说明我家也是这种有权有势的大家族吗?不是哦,我的家庭条件和陈天瑜比起来只能说看得过去,家里很多生意是依附他们家展起来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和他一起长大,你知道古代给太子爷伴读的人不,我的作用就是这个,这要放古代我这个角色还能得个官职呢。
陈天瑜小时候除了有点目中无人,嘴巴有点毒,没什么情商之外,没啥大毛病,这里的没啥大毛病是我当时孩童时期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评价的,陈天瑜在同龄人眼里无疑是大魔王的角色。
很多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还有前世的记忆,不然真跟这位太子是同龄的话,我早就在少年时期得高血压了。
我第一次见他,他在书房上课,我被人领着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顺耳听了听里面的课,一个老教授在对一个八岁的男孩叽里呱啦地讲经济,男孩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恶,我挺佩服他的,我八岁的时候,窗外面鸟掉根羽毛我都要去看半天的,哪像他一样这么坐得住。
他上完课出来,我和他打了招呼,他瞟了一眼没理我大步向前走,领着我来的beta推了推我的肩,示意我跟上去,然后……然后我非常完美的,跟丢了,是的,不但跟丢了还迷路了,到这里,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后面我来的次数多了,陈天瑜虽然不理我,但也默认了我的存在,我和他友谊生质的飞跃,是因为一件小事,这件小事还是我回到家才知道的。
具体就是,我打破他们家老宅里送过来的祖传花瓶,害怕被现,于是偷偷溜回家。
八岁的我大大的眼睛里藏不住的疑惑,啊?我吗?我打碎的吗?
后续就是我在家跪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爸拉着我去赔礼道歉,陈家的长辈看起来不太在意,摆摆手乐呵呵接受了,只是问我,当时是怎么打碎的。
我能说什么呢?我其实是想论证当时我不可能在花瓶的位置,并且指出什么地方的监控可能拍到我的身影,根据时间地点人物来一段精彩的富有逻辑性的言洗脱我的嫌疑。
这种重生人士一战成神童的经典桥段在我脑子闪过,随后另一个念头将我的装货心理压了下去,放贵重物品的地方没有监控吗?为啥这群老登都统一说是我干的呢?
我扫了一眼,看到了站在陈家长辈身边的陈天瑜,他没什么表情,身上是不知道什么名贵布料做成的衬衣,和我初见他时的样子一样,一副精致手办的隐藏款摸样,没什么人气。
但好像又有点不同,经过这几天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观察,得出一个结论,这屁大点的小孩好像很高兴?
我懂了,怪不得陈家长辈不生气呢,原来是他们自己人摔破的,那我还能说啥呢,反正跪也跪了,好歹让我爸折点进去,我淡定地交待自己的“犯罪经过”。
果然,在我交待完后陈家的老登拍了拍我爸的背:“小余,你养了个好孩子啊,这年头这么诚实的孩子不多了。”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那老头就像在夸我爸养了只好宠物一样。
陈天瑜这小毛孩,听完我说的话,转过头面向我,头微微歪向一侧,嘴一张一合没出声,跟午夜角落突然出现的鬼小孩一样,阴森森的,我读出来他的嘴型,他在无声说:“你是狗吗。”
我都可以脑补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冷淡,陈述事实,压根意识不到自己语言里的恶劣,纯粹的熊孩子。
以上就是我说的友谊质的飞跃,具体来说就是他接受后面跟着我这个伴读,我在心里边叹气边跟着他,我每次都安慰自己,不就是带个熊孩子吗,没事,反正我爸给的工资也多。
至于为什么说这是件小事呢?因为那个破花瓶对我来说确实是昂贵的花瓶,对他来说只是丑到爆炸的碍眼东西,他呢,就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踢了一脚,然后在别人过来收拾的时候,他只需要来一句是我摔的就行了。
陈天瑜原话可没这么委婉,他在陈家长辈走后,贴到我耳边说:“你不像书里的人物,他们会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头破血流,你也不像狗,主人踢翻了垃圾却把罪责怪在狗身上,即使踹了几脚,狗还会夹着尾巴认错,你像什么呢?你既不恐惧也不愤怒,为什么呢。”
他这些话像是自问自答,他的问句总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似乎并不想从我这边得到答案。
我感叹啊,这孩子才八岁就开始思考人生了,虽然话很难听,但贵在思考,我想了想,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应该开解这个小手办,宣扬人人平等,教育他爱与和平,于是我说:“没办法,我习惯了给装货收尾。”
我面前这个小码的装货听到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得像一个正常孩子一样天真地问了句:“你是在骂我吗?”
我笑了笑:“怎么会呢,我的意思是,我很擅长收尾,做坏事也是需要同伙的哦,你缺同伙吗大少爷?”
陈天瑜没回答我,转而用漆黑的瞳孔打量着我,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行吧,当了快一个星期的跟屁虫,人家大少爷连我名字都没记得,前几天白介绍了,我再耐心介绍最后一遍:“余行轩。”
他:“哦。”
我看着这位八岁的大少爷问完名字就转身离开的背影,已经预想到我的童年时光的艰辛了。
——
“余行轩,别走神。”
我躺在床上,大少爷的声音从我身上传来,把我游神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着他的脸,俊美中带有攻击性,只能隐约看出与八岁时相似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