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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第1页)

賀蘭香不知想到什麼,眼前一片發黑,腿腳發軟,緩慢坐了下去,再支撐不起身體。

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自殿門響起——「微臣謝寒松,參見陛下!」

賀蘭香被聲音嚇到,放眼望去,視線落到一張堅毅的中年面孔上。

謝寒松年歲約有四十上下,寬臉高鼻,方口蓄鬚,長相很是端正,身著朱色文臣官袍,頗有不怒自威的架勢。

他一進金殿,雙目便死死盯在謝折的臉上,若非眼神不能殺人,謝折怕已慘遭凌遲。

「謝愛卿來得正好,快快平身。」夏侯瑞笑道,「朕的大將軍剛從臨安歸來,朕正為他接風洗塵,你二人也正好敘舊,朕若沒記錯,他似是還要喚你一聲……叔父?」

最後兩個字一拋出去,不僅謝寒松的臉沉了,謝折的神情也黑了下去。

賀蘭香的指甲快要將掌心扎透。

她此時無比慶幸自己為了維持寡婦形象而戴的帷帽,因為若沒有這頂帽子,她不確定自己的表情是否能維持住冷靜。

這小皇帝太邪性了,看著病病歪歪的沒什麼威脅,實則一肚子壞水,就這還只是剛開始,以後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她,她都無法預料。

賀蘭香不敢去想,只能祈禱時間過得再快些,最好現在便將菜上齊,吃完趕緊出宮。

「回陛下,」謝寒鬆口吻冷清,「御史台公務繁忙,微臣無暇伴駕,微臣過來,是因近來接手一樁棘手的案子,始終難判結果,特來懇求陛下做主,為臣指條明路。」

「哦?」夏侯瑞來了興致,「謝愛卿但說無妨。」

謝寒松面朝龍椅,餘光卻直衝左座謝折,字正腔圓,高聲訴道:「京城下轄縣落有一後生,因早年在家受了苛待,成年後返回家中,殺母殺弟,屠盡全家,損傷人命無法計量,陛下說,這案子該如何去判?」

夏侯瑞身體後仰,雙手交叉於胸前,不假思索道:「自然以命抵命。殺人無數,安能留他苟活。」

「陛下明鑑。可那後生若從軍多年,頗具軍功,為我大周立下汗馬功勞,又該如何去判?」

「功過相抵。如斯兇殘,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若那後生後台強硬,人脈寬廣,且地位不在微臣之下,陛下說,又該如何去判?」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自然依法去判。」

謝寒松稽於地,高呼天子聖明。

夏侯瑞邊咳邊笑,指著謝寒松,指尖直顫,氣若遊絲,「不,朕這不算聖明,在謝愛卿心裡,應當是朕當眾將殺母殺弟的兇手繩之以法,那才叫聖明,對嗎?」

謝寒松不語,伏在地上的手漸有攥緊。

滿殿寂靜,夏侯瑞話音剛落,驟然高斥一聲:「謝折何在!」

如轟雷捶地,在場中人除了謝折以外,哪怕宮人宦官,身軀都在為之一震。

賀蘭香後腦發麻,呼吸不由加快,好像喊的不是謝折的名字,而是她的名字。

她扶結實了桌案的邊沿,這才沒有因喘不過氣而昏倒過去。

在她身旁案席之後,謝折起身拱手,脊背剛直,「臣謝折,在。」

「朕——」夏侯瑞看著謝折發笑,指尖點在御案上,似在考慮什麼,嘴裡來回沉吟,「朕,朕——」

倘若心跳聲能擴大,場中此刻必定震耳欲聾。

謝寒松伏在地上的手攥到最緊,脖頸上的青筋上下跳躍。

賀蘭香恨不得直接將帷帽掀開扔了,她根本喘不上來去,再悶下去怕要送命。

「朕——」

忽然,夏侯瑞似是想到什麼答案,皺眉的眉頭也舒展開,展顏笑出聲音,「朕要加封你為京城總兵,另提督皇城司,拜一品太保,長源意下如何?」

謝寒松轟然癱倒在地,渾身抽搐,唇齒不停張合,卻一個字難以發出,一雙血眼不可思議地看向皇帝,又看向謝折。

謝折面無波瀾,頷領旨:「臣,謝主隆恩。」

賀蘭香這才算活了過來,乍一起死回生,亦然承受不住,全身香汗淋漓,手捂緊了心口。

就在她用力呼吸,試圖平復下來心情時,年輕帝王清冽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賀蘭氏。」

賀蘭香心跳一滯,忙支起身軀起身站好,含顫啟唇:「妾身在。」

「宣平侯府不願歸順朝,舉家殉國。朕欽其忠烈,追封宣平侯謝暉為護國公,因其生前未有正妻,故扶你為正,加封一品誥命夫人,務必為護國公誕下嫡子,綿延香火。欽此。」

賀蘭香頭腦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直至宦官提醒,方離席叩拜,艱難謝恩。

狂喜的滋味在她這裡差不多隻持續了一個眨眼的工夫,真相緊接著便清晰地放大在她腦海里。

謝折明升暗降,滿頭虛職,順帶樹了謝寒松這個勁敵。

宣平侯府從慘遭滅門變成舉家殉國,看似是在給謝折開脫,實則是在為她肚子裡的「孩子」開路,畢竟她成了正室,這孩子一生下便是嫡子,嫡子庶子,一字之差,得到的擁護可是天差地別。

一滴細汗自賀蘭香白膩的鼻尖滴落,喚起她全身冷意。

她伏低叩,極力壓制住嗓音中的所有驚恐:「妾,妾身……謝主隆恩。」

拜完平身,她頭上的帷帽隨之傾落,露出烏髮雪膚,紅唇灼目,美目瀲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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