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有点疑惑的问谢什么,弟弟说在宫里行礼出差错被嬷嬷提醒了。
不需要说的更清楚,叶妜深是在谢他在自己被钉在树上时,他没有给祁王行礼。
在一个行礼动作不对都要被提醒的地方,这已经是明显的偏向了。
那句谢谢好听的不得了,叶凌深心想自己果然是兄长,简直了不起,应该策马回京,进宫让皇上给自己颁布公文满城称赞他们叶家兄友弟恭。
“叶二。”宫循雾把他从自我陶醉中唤醒,支使他:“去给你三弟包扎手伤。”
叶凌深反应了一下,才起身从宫循雾手中接过涂抹着草药渣子的手帕。
弟弟很听话的把手搭在他掌心,温顺的有点像小狗。
他感觉得到弟弟明显软化的态度,钓鱼的时候还像一只斗鸡,这会儿是往他肚子底下钻的小鸡崽。
叶妜深怀疑的看着不明草渣子被帕子包裹在自己伤口上,有点怀疑但是没敢说。好在伤口已经结痂了,至少不会被感染。
“叶二。”宫循雾不带感情的提醒他:“把血痂去了再敷。”
叶妜深:“…”
叶凌深正要解开帕子的活结,叶妜深嗖的一下收回手藏在背后:“不要。”
“听话。”叶凌深这回站在宫循雾那一边,说服道:“林子里许多草刺都带毒,得先解毒。”
叶妜深觉得宫循雾给的帕子才有毒,争辩说:“我只是被藤蔓上的刺扎了几下,没有毒。”
旁边的宫循雾最后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在叶妜深戒备的目光中走向他,不由分说的将叶妜深掐着两腋抱起来按在自己腿上,叶妜深刚要叫出声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捂住了嘴巴。
叶凌深很配合的挑掉了叶妜深手背上的新痂,挤出来了一点血,叶妜深的挣扎不敌宫循雾的力气,手背贴上湿凉的草药,帕子在手心系了个单手解不开的结。
叶妜深被宫循雾放开,像摆弄布偶一样将他扶正坐在草堆上,叶妜深目光低垂不看任何人,一想到自己的伤口可能感染,就气到有点抖。
宫循雾伸手拨了一下他乱蓬蓬的头,刚才中箭的时候头就乱了,但是没有侍从帮忙他一个人不会梳这种样式的髻,所以一直保持着凌乱的样子,像个被欺负的小公子。
宫循雾站起身拆了他的冠,手指顺了顺他的头,简单帮他束了个髻。
大彧的风俗习惯,行过冠礼的男子全部头都用冠利落的束成髻,未及冠的则束上边一半,剩下一半披散着。
宫循雾及冠七年了,下意识把叶妜深的头利索的都束了上去。
束完后从侧后方的角度看着叶妜深纤细白皙的脖颈,还有好看的耳朵形状,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下边的头是散着的。
叶妜深感觉到自己脖颈被碰了一下,他以为是梳头时在所难免,但身后的人却退后了一步。
他疑惑回过头时正巧看见宫循雾眼中未来得及收回的幽深。
叶妜深被他的目光吓到,本能的站起身,戒备的看着宫循雾,忍不住往后退。直到他被叶凌深在身后揽住,问他:“怎么了?”
叶妜深也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宫循雾有点可怕。
“没事。”想了想又撒了个谎:“只是,看到那边有条蛇。”
宫循雾收回目光,用墙边立着的烧火棍顺着叶妜深的视线指引,在草丛里敲了几下。
他回头说:“没事了。”
三个人围着火堆坐下,叶妜深把他的小木墩往叶凌深那边挪了挪,宫循雾看了眼同自己拉远距离的少年,没说话。
刚才叶妜深在山上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如果原路返回要走大半个时辰,但走宫循雾来时的路则不到半个时辰。
所以他们三人就近下了山,与来时的庄子很远。
宫循雾很熟悉这里,刚到的时候轻车熟路的从小棚抱出柴火,还从屋里拿出来一坨有些融化粘在一起的饴糖给叶妜深。但叶妜深没敢吃。
叶妜深吃着烤兔子,想起来宫循雾原本在山上打猎,如果这里是他歇脚的地方,那么他真的很喜欢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