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的伙计和其他食客见到这场面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夺足狂奔而走,这些来势汹汹的门派弟子倒也没有拦他们。
殷莫辞和万钰彤都已持剑站了起来,对着正对着他们的一个劲瘦男子。
听到身后来人的风声,那男子转过身。
看清这人的面容,殷梳不禁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
闻言,张昊天面色不悦,英眉倒竖问:“怎么不能是我?”
须纵酒带着殷梳在他包围圈外三步处停下,殷梳皱着眉看着他,悠悠开口道:“张庄主,劫道可不是名门世家该做的事情。”
张昊天黑着脸看着她,过了片刻才缓缓说:“许久未见殷姑娘,再遇果然又有高见。张某这可不是劫道,只是想请诸位去漠北赏个光罢了。”
殷梳撇了撇嘴,须纵酒暗中拉了拉她,她便也懒得再和张昊天争辩,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声“冠冕堂皇”。
殷莫辞双手握着剑朝张昊天轻揖了一下
,朗声道:“多谢张庄主好意,只是莫辞身怀要事,怕是要辜负张庄主了。”
张昊天转过身去看着他,他面无表情辨不出喜怒,但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须纵酒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也接着开口道:“想必张庄主也已经知晓之前种种均另有内情,我们准备亲身去探查真相,还望张庄主不要阻拦!”
张昊天一抖袖子,手指放在唇边摩挲着,反问道:“哦,是吗?”
场面陷入紧绷,就当他们全神警备着以为张昊天就要动手时,才听到他又发出一声低笑。
“张某不过是带着弟子准备返回漠北巧遇了几位少侠,诚心相邀罢了。既然几位此时不方便,张某自然不会强求。”他极好脾气地说着,“但是若之后几位少侠改变了想法,缇月山庄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说罢他摆了摆手,围在茶肆周围的缇月山庄弟子收了剑,跟到他身后。
殷莫辞扯了扯嘴角,不失礼节地说:“多谢张庄主体谅。”
张昊天又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开。
他目不斜视地经过须纵酒和殷梳身边,须纵酒也拱手抬了抬:“张庄主再会。”
直到他们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殷梳才奇道:“他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须纵酒也略有些意外,他想了想说:“缇月山庄毕竟是三大世家之一,多年清名,还是不至于不顾身份体面真与我们动手。”
殷梳不置可否,但面上表情颇
为不屑。显然是因为对张昊天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印象极深,对他的人品也不太信任。
“但他也在找丹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殷莫辞走了过来,也看着缇月山庄消失的方向。
殷梳皱着眉,直白地开口道:“他之前给你们下了那么多绊子,就算不是他有心设计的,但他也都打蛇随棍上,给我们搞了不少麻烦。而且他人也尖酸刻薄,没见有几分风骨,难保他不是……”
殷莫辞和须纵酒没有接话,他们自然明白殷梳从很早之前就暗示他们怀疑缇月山庄与湮春楼有来往。他们沉默地在心里掂量了一会,三大世家之一的万家堡已经不太清白,实在难以接受缇月山庄也是如此。
万钰彤见他们每人都一脸纠结为难之色,边走边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赶回故地查清真相,不必过多纠结于缇月山庄,张庄主本身性情就怪异,人尽皆知。而且走到今日,我们真正的敌人如何还能简单的以是否与魔教有牵连来定论呢?”
众人均面色一怔。
殷梳先反应了过来,附和道:“对,张庄主可能就是单纯的觉得他武艺不精,那么十几个弟子也不怎么济事,没有把握能打过我们所以卷着尾巴跑了!”
众人哭笑不得。
经过这次遭遇,众人也无心休憩,在桌上留下茶钱,便行色匆匆快马离开。
又一连数日风平浪静后,他们距离小杏村已不到半日路程。
万
钰彤看了下马匹的状态,提议道:“我们在此处休憩一会吧,也不必急于一时。”
此言有理,众人便勒马原地休整。
众人坐在树下,殷梳偷偷朝殷莫辞看了眼。只见他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握拳撑在唇边,显然是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坐在她身侧的须纵酒瞥了眼她眼巴巴的样子,伸手给她递过来一只水囊。
殷梳接过水囊道了声谢,拧开刚抿了一口,她倏尔抬眼。
四面旷野,一道脆响夹着穿林打叶声直扑向她的面门。
须纵酒反应极快,立马抽刀横在她面前。
见他既已动作,殷梳便没有动弹。她腰背挺直坐在原地,面容上凝了一层霜雪。
各蕴含了五分劲力的金铁相撞,发出骇人的铛鸣。
殷莫辞和万钰彤也即刻拔剑站起,怒喝道:“什么人?”
众人朝那突如其来的不明物望去,竟是一只巴掌大的弯刀,刀尖翘起,泛着诡异的鸦黑色。
周遭寂静,殷梳突然站起身来足尖一点将地上的弯刀踢了起来,然后掌心运力拍了回去。
她嬉笑了一声,娇声叱道:“既然来了怎么还不敢现身?就这还想杀我?”
她话音刚落,几道鬼魅的身影卷着寒光朝他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