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拿过几个厚厚的账本,一面拨动算盘珠子,一面向李寒韵解释着其中的债务往来。
衣品阁是二百三十两定金,双倍定金就是四百六十两,惠安布行有一百五十两的尾款,还有一百一十两的小订单债务。
所以她们现在背负的债务就有七百二十两。
十两银子都够一个平常百姓家一年的开销了,这七百二十两就是一座山。
按吴掌柜的话,光这些外债,她都要还一辈子。
李寒韵看着账单发愁,现在娘的药也快吃完了,她身上的钱也几乎没有了。
玉坠的五两和卖布偶的三两,抓药花了二两,这几天赶路零碎的买了些东西,又花去一两银子,还剩下五两银子。
倒是还能撑些时日,只是还债够呛。
“若是每月定期向他们还五两,那么一年就能还清六十两的债务,那么衣品阁的债大概需要八年还清,惠安布行大概需要三年。”
“至于剩下的一百多两订单,有二十两是一些小针线活,我赶个工,年前应该能按时交货。”
“你疯了!”福安摇摇头,到底是个孩子,“我的大小姐,账不是你这么算的。”
“先不说你年前能不能赶出那些针线活,就但论还债,你怎么保证每月一定会有五两银子的余钱去还债呢?”
便是一个成年绣娘,一个月才二两,厉害一点的有三两。
一个成年男人,都不一定能赚上五两银子,更何况李寒韵这个八岁的孩子。
“福安叔,你别激动,听我慢慢给你捋。”李寒韵说:“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天的时间,我能够完成冯员外定制的几件绣品。”
“衣品阁和惠安布行的债,我只能每月五两分期还。”
福安解释:“我不是看不起你的能力,可孩子,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而且她的规划可行度明显不高。
“福安叔,我做工还债,以一月二两银子来算,大概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才能还清。”李寒韵停顿片刻,“福安叔,我想重建毓秀坊。”
福安心咯噔一下,差点没从她的话中缓过来,“重建毓秀坊?!我们现在连债都还不清,哪还有钱重建毓秀坊!”
“寒韵,福安叔知道你着急,可凡事我们都要讲实际,一点一点解决,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福安叔,我是认真的!”李寒韵目光坚定,“正是这笔债务太大了,我们承担起来够呛,所以需要毓秀坊来赚钱。”
“毓秀坊重新做大,便能接收完成更多的订单去盈利,债才能尽快还清。”
要不然以她个人的能力,小小绣娘根本接不到大的利润较高的订单,去绣坊做工也极易被压榨,赚钱更难。
“寒韵,我们没钱了。”福安苦口婆心道:“重建毓秀坊,门店要钱,装修要钱,请绣娘要钱等等,方方面面都需要钱!我们先还债好不好。”
“福安叔放心,重建毓秀坊暂时还不需要那么多钱。”李寒韵见福安叔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毓秀坊只是遭遇了一场大火,并没有倒下,我是毓秀坊现在唯一的绣娘,也是毓秀坊的门面,我在哪毓秀坊的排面就在哪。”
“等日后发展壮大了,再花钱找门店,请绣娘……”
福安不忍再打击她,也大概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先接一些针线绣织活赚钱,不过会打着毓秀坊的名义,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壮大绣坊。
现在还债,好像也就只能依靠寒韵的针线活了。
至于她怎么赚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实施起来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谬了。
“好,有需要福安叔的地方尽管开口。”福安拍拍她的头,“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来,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