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把点心盒子递给嬷嬷。
陆念则和应聆说话:“上回跟你说,‘放宽心’、‘别自己拧着’,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去啊?眼下的粉,我看是有些厚了。”
应聆闻言,下意识抬手摸眼下,反应过来后,讪讪收回了手。
“我回去之后思来想去,这事儿也不能怪你,”陆念看在眼中,又继续道,“人生不如意事那么多,谁能天天宽心?
我都没有做到了,也实在没有底气和脸皮来劝解你。
但我们东边不亮西边亮,心里憋着了,嘴上就别闲着。
老祖宗都讲究食补食疗,我就让阿薇给你做了些好吃的。”
阿薇请嬷嬷把食盒打开来,一一与应聆介绍。
“这是五红糕,用的是红枣、红皮花生、红豆、红米与枸杞,都是补气血养气色的好东西。”
“这是刺玫糕,刺玫能柔肝醒胃、行气解郁、疏通气血。”
“这是芝麻丸,滋补肝肾、乌养颜。”
陆念接了话过去:“别看都是些常见的食材,但补身体还就得从日常起居里来。
一两日看不出效果,时日长了就知用处了。
况且这些滋味也不错,总归每天都要吃几口糕点,不如让厨房里做了,常吃这些试试。”
话说到这份上,应聆也不好拒了,依言先拿了一块。
五红糕入口,她不由看了阿薇一眼。
软糯清甜,丝毫不腻味,且做得小巧,一口一个,吃起来也方便。
她又尝了另两种,刺玫糕香气纯正,芝麻丸润得恰到好处。
都说这少女擅厨,可见不是自吹自擂。
“陆家姐姐有口福。”应聆夸了一句。
“还是刚才那句话,东边不亮西边亮,”陆念抿了口茶,“母亲走得早,父亲兄弟靠不得,丈夫也是个不像话的,还不给我一个懂事体贴、与我一条心的女儿,那老天待我也太刻薄了。”
应聆闻言一愣。
偏心的父母,糟心的姐姐,要小心伺候的丈夫,规矩却又疏离的子女……
老天爷善待她的那一环,究竟在哪里呢?
这么一想,嗓子眼里的芝麻味不上不下,挤得慌。
尤其是,陆念还往她心窝里刺了一下:“喏,看你神色就知道你又想歪了!
心里憋着事儿,时日长了,损的就是自己。
倒不如学我,有什么火气一股脑儿撒出去,别人痛快不痛快的不关我的事,我自己先痛快了再说。”
应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一嬷嬷在外头传话,说是文寿伯夫人来了。
应聆闻言,脸色愈沉了些。
母亲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稀奇了,突然来了,还跟二姐一样,不打招呼、说来就来。
可能,是为了二姐前几日那破事吧……
应聆心里有数,但不愿意在陆念面前丢脸,端着姿态道:“陆家姐姐也有些年没有见到我母亲了吧……”
“哪能呐,相国寺水陆道场时打过一照面,令堂与我印象中变化不大,”陆念笑眯眯地,“我正好问个安。”
文寿伯夫人脚步匆匆地来,见到热情的陆念和阿薇时,心凉了大半。
硬着头皮应付了两句,听见陆念与阿薇告辞,文寿伯夫人便以眼神催促应聆送客。
阿薇挽着陆念出去,马车使出五皇子府,她才笑着问道:“文寿伯夫人显然是突然袭击。”
“你说这是为什么?”陆念问。
阿薇张口就道:“我们两母女名声在外,她怕死了我们把皇子妃教成下一个岑琅、章瑛。”
闻言,陆念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厢,与两人猜测的一模一样。
文寿伯夫人愁容满面:“你姐姐说你傻、被人诓骗了,我原还不信!可你这是……你看看那些前车之鉴!听陆念话的,全家都完了!”